万泰生物旗下“馨可宁”上市时定价为329元/支。与彼时价格相比，国产二价HPV疫苗目前的价格已下降七成

标点财经、投资时间网研究员 董琳

前有业绩“爆雷”，后有宫颈癌疫苗合作项目终止，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万泰生物，603392.SH）这个七月不好过。

万泰生物披露的2024年半年度业绩预减公告显示，公司预计2024年上半年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下称归母净利润）为2.4亿元到2.9亿元，同比减少85.90%到82.96%；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为0.58亿元到0.7亿元，同比减少96.43%到95.69%。

7月22日，万泰生物更宣布，全资子公司厦门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下称万泰沧海）与全球疫苗巨头葛兰素史克生物有限公司（下称GSK）终止开发新一代宫颈癌疫苗的合作协议。

受上述消息影响，7月23日收盘，万泰生物单日跌幅为7.39%，股价报68.38元/股（不复权，下同）。从公司股价走势曲线来看，万泰生物在2021年2月触及344.70元/股的历史高点之后，就进入了波动回调阶段，2023年10月该股一度跌至40.14元/股。截至7月26日，万泰生物报收于65.94元/股，年内降幅为25%，较历史高点已累计下挫超80%，最新市值为836亿元。

数据来源：Wind

与GSK终止合作

宫颈癌疫苗又被称为HPV疫苗，是近年来疫苗黄金赛道中的明星品种。目前，国内共有五款宫颈癌疫苗获批，包括默沙东的四价和九价疫苗、GSK的二价疫苗以及万泰生物、沃森生物（300142.SZ）的国产二价疫苗。

2019年9月6日，万泰沧海与GSK签署了《关于新一代宫颈癌疫苗的开发和商业化的合作协议》（下称合作协议）。彼时，双方约定基于万泰沧海的大肠杆菌原核表达疫苗抗原技术和GSK的佐剂技术，合作开发新一代宫颈癌疫苗即HPV9-AS04候选疫苗。该疫苗的抗原由万泰沧海负责在国内生产，GSK负责在海外进行疫苗佐剂及成品疫苗的开发及生产。双方按合作协议约定的区域进行商业化开发。

在新一代宫颈癌疫苗开发阶段，GSK将根据合作计划及进展向万泰沧海分阶段支付共计1.34亿欧元里程碑款（约合10亿元人民币），并在商业化后按一定比例分享国际市场销售收入。同时，万泰沧海作为GSK在中国和其他潜在利益国家的经销商，获得独家商业权利。   

签约近5年，万泰生物与GSK却突然终止了上述合作协议，两家公司将于7月20日签订合作协议终止函。对于终止合作的原因，GSK中国方面表示，“根据总部方面的回复，主要因为联合开发的疫苗未达到三期研究要求”。截至发稿，万泰生物方面并未就此作出回应，仅表示双方“经友好协商”。

公告中的风险提示内容则显示，合作协议终止后，万泰沧海将不再收到合作协议项下约定的其他里程碑款及销售提成，GSK已经支付的两笔里程碑款合计2200万欧元（约合1.7亿元人民币）也不会因为合作协议终止而退还。终止的的后续工作不会产生重大费用支出，亦不会产生重大资产减值，不会影响万泰沧海的已确认收入，不会对公司财务产生重大不利影响。

同时，万泰生物表示，万泰沧海与厦门大学合作研发的九价HPV疫苗同合作协议中的HPV9-AS04候选疫苗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疫苗产品。合作协议终止后万泰沧海将不再受该协议限制，万泰沧海与厦门大学合作研发的九价HPV疫苗能够获得全球范围内的完整商业化权利。目前万泰沧海与厦门大学合作研发的九价HPV疫苗的临床申报工作仍在有序进行中，不会受到与GSK合作终止的影响。

上半年净利降逾八成

成立于1991年的万泰生物，主要从事疫苗、体外诊断试剂和体外诊断仪器的研发、生产及销售。2019年末，该公司核心产品二价HPV疫苗“馨可宁”获批上市，成为首个国产宫颈癌疫苗。   

依靠二价HPV疫苗的热销，万泰生物的业绩迎来高增长。Wind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该公司营业收入由23.54亿元增长至111.85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由6.77亿元增长至47.36亿元。

但万泰生物“躺着赚钱”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默沙东四价和九价HPV疫苗供应量的增加以及适用年龄段的扩展，该公司的疫苗产品在2023年首次出现销量下滑。

财报显示，2023年，万泰生物疫苗销量为1571.11万支，同比下滑41.94%。与此同时，公司疫苗产品的收入为39.6亿元，同比减少53.37%，这也直接导致万泰生物的业绩首次出现上市以来负增长。2023年该公司实现营业收入55.11亿元，同比下滑50.73%；归母净利润为12.48亿元，同比下滑73.65%。

进入2024年，万泰生物业绩负增长态势进一步加剧。第一季度公司营收同比下滑73.93%至7.53亿元，归母净利润同比下滑89.90%至1.26亿元。万泰生物预计，今年第二季度营业收入为5.5亿元到6.8亿元，较去年同比减少56.93%到46.75%。尽管与第一季度相比降幅有所收窄，但这已经是该公司自去年第一季度以来，营收和净利润连续下滑的第6个季度。

以此推算，今年上半年，万泰生物预计实现营业收入13.03亿元到14.33亿元，同比减少约65.59%到68.71%。净利润方面，公司预计同期实现归母净利润2.4亿元到2.9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将减少14.62亿元到14.12亿元，同比减少85.90%到82.96%。

对于业绩下滑，万泰生物表示，疫苗板块主要产品二价HPV疫苗持续受九价HPV疫苗扩龄以及市场竞争、降库存等因素影响，销售收入及利润较去年同期回落。              

数据来源：公司公告

二价“内卷”寄望九价

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上市时，最初定价为329元/支。而如今，与上市时定价相比，国产二价HPV疫苗的价格已下降七至八成。

今年3月，江苏政府采购网公告显示，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以86元/支的价格中标，相比上市之初329元/支的价格下降73.9%。

尽管如此，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的采购价仍不是市场上最低的。5月，海南省政府采购网公布的HPV疫苗采购结果显示，沃森生物旗下子公司玉溪泽润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以63元/支的单价中标，创下国产二价HPV疫苗采购价的历史新低。

“内卷”行情下，二价HPV疫苗未来有可能会继续降价。分析认为，HPV疫苗和乙肝疫苗同属重组蛋白疫苗，参照后者目前5—6元的价格，二价HPV疫苗可能最终跌到20元以内。   

在此情况下，包括万泰生物在内的多家疫苗企业均将业绩的新增长点寄托在更为稀缺的九价宫颈癌疫苗上。

目前，全球仅有一款来自默沙东的九价疫苗在国内获批，而国内在研的国产九价HPV疫苗企业中，万泰生物是进度最快的。4月10日，万泰生物公布了公司九价HPV疫苗的III期临床试验揭盲结果，整体符合预期。不出意外，这款产品将在第三季度中正式提交BLA申请。

但万泰生物并不能就此“一劳永逸”。截至目前，博唯生物、康乐卫士（833575.BJ）、瑞科生物、沃森生物等九价HPV疫苗也均进入临床三期阶段。其中，康乐卫士的九价HPV疫苗有望在2025年提交BLA，预计比万泰生物晚半年至一年的时间。此外，成都所研发的11价HPV疫苗也已经进入临床三期，预计将在2030年左右提交BLA，2032年左右上市。如果11价HPV疫苗顺利上市，也有可能对九价HPV疫苗市场产生一定冲击。

万泰生物在对投资者的回复中表示，就目前市场现状而言，HPV疫苗的整体接种率较低，HPV市场尚有较大空间。公司会随着各市场区域竞争环境变化，推动推广商、合作伙伴适时调整市场策略予以应对。